2002-12-23

如廁的存在主義觀點

他急切地關上門,一手拉上門閂,另一手孤立無援地獨自解著皮帶。長褲悉索悉索地滑落地板,他一屁股坐到馬桶上。然後是,解放的聲音,以及解放初期過程中的腦筋一片空白。

如釋重負地喘了一口氣,一個念頭突然襲上心頭:在那段時間中,腦筋當真是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嗎?

普魯斯特談論到「習慣」這個他所謂的「改造能手」時,有這麼細膩的陳述:

「……我的房門的把手,同天下其他房門把手不同之處,彷彿就在於它看起來不需要我去轉動便能自行開啟,因為對我來說,把手的運行已經成為無意識的舉動……」

2002-11-25

「Bye-bye……」口中應答著,她一邊收拾桌面:口紅、鋼筆、小鏡子、PHS低功率行動電話……逐一收入皮包中。

塗著內斂粉紫色指甲油的右手移動著滑鼠,熟練的將游標移到畫面左下角:「開始.關機.關閉這台電腦」。隨著畫面暗下,硬碟轉動的聲音漸趨低沉,她收回右手,將皮包立在桌面上,攏了攏及肩、挑染的頭髮,拎起皮包,靠上椅子,轉身離去。

留在身後的,一隻羅技天貂鼠靜靜趴在Kitty貓滑鼠墊上。

2002-11-18

去他的成熟

在成長的過程中,「成熟」總被我們週遭的長輩、平輩和晚輩們視為評斷一個人優越性的重要指標。

這種氛圍下,「成熟」的定義並非來自嚴謹的考據,而是來自於因時因地制宜的社會經驗──不論是自行判斷決定出來的,或者是長輩、平輩和晚輩影響所致者,都脫不出與我們所在的環境有絕對的關係。

2002-10-20

我在巴黎遇到自己

我們在巴黎下榻之處為共和廣場附近的旅館。一如巴黎絕大多數的地區,這也是一個給予我陰暗、骯髒、世俗印象的地區。

每天早上出門和晚上回旅館,都會經過一個passage,而他,就露宿在passage下。

所謂passage,是一種穿過建築物的通道,在巴黎隨處可見,往往可以見到一條路就這樣藉由通道穿越一棟公寓,延伸到那拱形造型的彼端。在蒙馬特度過巴黎的第一晚的我們,帶著疲倦穿越passage時,我首次注意到了路旁蜷縮在破舊棉被中的他,一張板凳和幾個拆開的瓦楞紙箱標訂了他的住所範圍。輕輕地,我們走下人行道,以免驚擾到他。

2002-09-02

與尼采何干?

還記得高中時代震驚社會的一則新聞,說是兩位北一女的學生在讀完尼采之後,選擇自殺。

現在回想起來,這則新聞背後隱含了諸多新聞學上的迷思──幸而當時不時興當今台灣所謂談話性節目,否則咱們那些衣著光鮮的專家學者們免不了又多了一次踏在別人未寒屍骨上大放厥詞大賺車馬費的機會了。

首先是邏輯性──我不是新聞學系學生,雖然在校時新聞學研究所就在電機系館旁邊,倒也從未想過要選修新聞課程。但是我一直深信邏輯是人類共通的語言,固然諸如回憶、夢境等非理性的領域需借助散焦的角度如普魯斯特或佛洛伊德來得到解釋(或我們自己以為的解釋),但是我深信大多數人類的溝通還是透過邏輯來完成的。

2002-04-28

旅遊之辯證

當一些朋友問我假日的休閒活動、而得到確切的「在家看書、聽音樂、寫文章」這樣八股的答案時,總不免進一步質疑陳述的真實性。

在園區工作尤其如此。大多數的工程師週末--若不加班--的休閒生活是可預期地多采多姿,不常會是像「在家看書、聽音樂、寫文章」這樣「無聊」的休閒活動。對多數人來說,一週五天坐在工作站螢幕前超過50個小時已經夠了,努力維護的週末空閒當然不該再待在家中、坐在椅子上。

2002-04-04

味道

當我對 H 君提到想寫一篇關於「味道」的文章時,他的直覺反應是:該不會是辛曉琪那首味道吧?

與其說是味道,不如說是一種以味道為原點建構出來的氛圍吧!從小時候起我對味道就很敏感,高中時還曾一度聞到雨的味道而預知下雨,令同學嘖嘖稱奇。想寫這篇文章已經很久了,不過一直靜不下心來,這個週末做出了不與 H 君和朋友們一齊上山去的決定後,暗地裡就要求自己:該動筆了。

小學三年級前住的是舊式的小公寓,很有人情味那種,整棟公寓的街坊大家都很熟,小孩都一起在樓梯跑上跑下、在小巷街道上跳橡皮筋、打躲避球、附近空地玩捉鬼遊戲;每隔一段日子大人們就會挑一個陽光燦爛的週末,男人捲起褲管和袖子來清理公寓附近的水溝,小孩子們不顧大人責罵地將著清出來的泥巴打起爛仗來,直到煮好大鍋生力麵的母親們提著鍋碗出來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