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並不是一首交響曲,而是一首交響詩
在這之前,馬勒已經完成一些作品,包括一部現在顯為人聞的歌劇『殊華班公爵 (Der Herzog von Schwaben)』、令馬勒失去作曲家自信的管絃歌曲作品『嘆息之歌 (Das klagende Lied),以及作為第一號交響曲的基底、卻很少被視為等質之作的『旅人之歌(Lieder eines fahrenden Gesellen)』。作為一位作曲家,但不得不以指揮維生的馬勒,比起其迅速崛起的指揮家生活,期早期作品在當時所受到的評價──不論是來自大眾或專家──實在令他難過,即使是第一號交響曲也一樣,據說連其未來之妻子阿爾瑪.辛德勒都自演出的音樂會場落荒而逃。
D大調第一號交響曲創作時間約為1884到1888年,不過最終修訂版在1906年出版,這期間作曲家對這部作品作的刪修、更動和復原不計其數,再也沒有任何一部作品令馬勒如此反覆不定(此處僅是與他自己對其他作品的態度相比,而非與其他作曲家相比),他甚至一度無法決定自己寫作的是一首交響詩、一首標題交響曲、或僅是一首純粹交響曲。
1889年11月20日的布達佩斯首演時(馬勒親自指揮布達佩斯愛樂),這部作品是以五樂章的交響詩形式出現的,其中在現在的第一和第二樂章之間多了一個名為『Blumine』的樂章,這個奇怪的名字在德文辭典中是查不到的,事實上它是源自於尚.保羅(Jean Paul,全名為Johann Paul Friedrich Richter,1763-1825)為一本雜誌選輯所提的標題『Herbst-Blumine』。「Blumine」一字是尚.保羅自己所創,源自於「Blume」,也就是德文中的「花」,而『Herbst-Blumine』之意仍可翻為「秋天之花」。馬勒這個樂章的確是獻給他自己最喜愛的尚.保羅的,而其音樂內容則是改寫自他在1884年為根據維多.馮.雪菲爾(Viktor von Scheffel)劇作『塞金肯的小號手(Der Trompeter von Saeckingen)』而譜寫的樂曲的一部份(在這一景中,小號手維爾那向位於萊茵河對岸的情人吹奏夜曲)。
1893年1月所作的修訂中,馬勒重新定義這部作品為一部分為兩部分、總共五個樂章的交響曲,並賦予一個我們現在所熟知的標題『巨人 (Titan)』,這個標題也是根據尚.保羅的同名小說而來。交響曲的第一部份名為『自青春歲月 (From the Days of Youth)』,包含三個樂章為『無盡的春天 (Spring Without End)』、『花 (Blumine)』和『滿帆 (Under Full Sail)』;第二部分為『人間喜劇 (Commendia humana)』,包含兩個樂章:『根據卡羅畫風的葬禮進行曲 (Funeral March in the Manner of Callot)』和『從地獄到天國 (Dall'inferno al paradiso)』。其中第四樂章的『卡羅』指的是以其蝕刻版畫和繪畫著名的雅各斯.卡羅(Jacques Callot,1592-1635),馬勒在同年10月的演出節目單上對第四樂章寫下一大段註解,大抵是說明此一樂章乃受默里茲.馮.許溫德(Moritz von Schwind)的版畫『獵人的葬禮 (The Hunter's Funeral)』啟發而得的靈感,該版畫描繪的是南德的古老童話,畫中手持火炬的哭泣的鹿、狐狸、兔子和其他森林動物跟在獵人的靈柩後面,波希米亞的樂師團在前引導,是一幅諷刺畫。而在同一份節目單中,馬勒也更訂了標題為『巨人,一部交響曲形式的音詩 (TITAN, a Tone Poem in the Form of a Symphony)』。
第一號交響曲在1896年的柏林演出中,第二樂章被大幅刪減,而1898年準備正式出版時,第二樂章就完全被刪除,而成為今日我們所見到的模樣。最原始的『花』樂章樂譜早已逸失,如今唯一剩下的『花』樂章樂譜是1893年修訂的版本,這份譜在馬勒過世後一直為私人所收藏著,直到1959年12月在一場蘇士比拍賣會中為來自康乃迪克紐哈芬(New Haven)的詹姆斯.M.奧斯本(James M. Osborn)購得,並存放於耶魯大學圖書館中,自此開始陸陸續續有『花』樂章的單獨演出,和整個五樂章形式交響詩的演初機會,然而到底該不該將『花』樂章併入第一號交響曲中引起很多的爭論,以目前可得的錄音和舉行演奏會的版本來看,顯然反對併入派暫時是獲得了較多的支持者。
(為求對照方便,關鍵樂段均標以時間,參考唱片為DG在1968年發行的由庫貝力克指揮巴伐利亞廣播交響樂團的演出)
第一樂章 緩慢拖曳的、總是優遊自在的 D大調 4/4拍
樂章扉頁上馬勒標記以「宛若自然的聲音 (Wie ein Naturlaut)」,曲子以緩慢拖曳的序奏開場,弦樂持續飄渺地演奏A音(0' 00"),然後在這上面是著名的四度下行動機「杜鵑」(A-E,各二分音符),先由雙簧管在高音部(0' 09")、接著長笛在中音部(0' 17")各演奏同一個四度動機,然後兩者一起合奏重疊的三小節四度下行動機(0' 23"),幾乎是在這三小節末端同時出現的是豎笛演奏的自遠方傳來的狩獵曲調(0' 32")。然後自重疊下行的三小節起的整個形式再重複兩遍,伴以一些變化,包含越來越自由靈活的狩獵曲,然後在銅管靜謐的吹奏中,響起了突如其來的幾聲弦樂動機撥奏(1' 49"),預示著氛圍的即將轉變。隨即,在大鼓低沉的警醒中,由低音弦樂群演奏的半音階動機出現(2' 17"),這個動機的形式是三個次第爬升的四分音符,然後再提高半音作三連音的下降,這樣為一個小節,下一個小節也是一樣形式,不過起音較前一小節的結束三連音的末一個音高半音,如此一來整個小節就比前一小節高了半音,如此四個小節的行進,樂曲隨後漸漸明亮起來,由d小調轉入D大調。
由豎笛演奏四度動機後,大提琴奏出樂章第一主題(03' 00"),也就是『旅人之歌』中的第二曲『當走在清晨的原野上 (Ging heut' morgen uebers Feld)』,這是個相當惹人喜愛的主題,其清新的氣味一如其歌曲標題一般。關於由前述豎笛的四音動機接入此一主題的手法是相當令人激賞的,基本上『原野』主題的前兩個音就是那四度音,在豎笛演奏的速度轉換後,大提琴立刻「邦邦邦邦邦邦邦」的承接奏出主題前半,歌曲般的後半段隨後流洩而出──再也沒有比大提琴更能表現此一主題的如歌特性的樂器了。然後隨著每一次的反覆,不同的樂器加入、帶領演奏,一些樂器則進行著對位的旋律,交織成五彩繽紛的畫面。「原野」主題的開展在轉調上進入了A大調的第一個高潮,自高潮處即轉而下的是第二主題(04' 34"),其後自平和開始,兩個主題的變形輪替,逐漸加強,到達略為居緊的呈示部第二高潮後,在靜謐中結束了呈示部。
木管在高音弦樂伴奏下演奏出第二主題的變形(07' 07"),發展部自此開始。大提琴演奏著類似四度音「杜鵑」動機的兩兩成對的音,彷彿在呼喚著什麼,間以木管吹奏的輕巧的杜鵑動機。然後在銅管的低吼中,由雙簧管演奏序奏中的四度音動機、豎琴演奏序奏中由低音弦樂演奏的半音階動機,這兩個在序奏中一前一後的動機在此奇妙地重疊著(08' 26"),其後在木管的「杜鵑」動機中,祥和的法國號響起(09' 30"),長笛如小鳥般的婉轉於其後,大提琴的呼喚再度響起,接著小提琴帶出由「原野」主題和第二主題發展而得的樂段。期間大調和小調交替,最後一次小提琴的轉調(轉小調)伴隨著各種樂器漸次的加入(11' 41"),速度的拉緩,銅管的爬升嘹亮的響起,弦樂群的拉鋸逐漸加劇,樂曲在預期的高潮中鼓號齊響(12' 46"),進入終曲,也就是再現部。其後的形式大致與呈示部相仿,只是更加添了雀躍的心情,樂章就在第二主題於高聲部以弦樂演奏、第一主題以銅管點明的情形下,高低盤旋,在各種樂器迅速輪奏類似「杜鵑」動機的雙音音型下結束。
第二樂章 有力的樂章但速度不甚快 A大調 3/4拍
馬勒自陳此樂章受其師布魯克納影響甚深,而此樂章也是首演期間,唯一不令觀眾厭惡的樂章。本樂章以三段曲式完成,第一和第三段(05' 36")是A大調的詼諧曲,中段(02' 50")則是一個設定在F大調的柔和的圓舞曲風格三重奏。一開始是一種高音與低音弦樂群並陳的樣子,低音弦樂奏著「邦-邦.邦邦」的頑固低音(00' 01"),上聲部則是小提琴和中提琴齊奏八度滑音跳躍的動機(00' 03"),隨後木管樂器的加入使此一部份的主軸清晰出現,那是一個充滿休止的舞蹈主題(00' 09"),弦樂群接下旋律,並在第二次的主體呈現時扮演主角。兩次清晰的主題呈示後,在變形過的跳躍動機中,主題經過三次轉調(00' 46"),降落在由小提琴以C大調演奏的、之前原本最樂章開頭是由大提琴演奏的頑固低音(01' 02"),然後盤旋而下地帶出令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旋律,樂章在此旋律上載浮載沉片刻,然後在低音弦樂獨奏、幾不為人知的數度轉調下(01' 47"),樂曲再度回到A大調的第一主題,同樣是兩度呈現,但是中間以非常強烈的爬升和絃,使第二次呈現有著喧囂的面貌,其後在管樂的輪動和樂團一次強奏中,出現了休止符,歸於靜謐的樂章進入了三段曲式的中段,一個圓舞曲風格的中段。
溫柔的法國號暗示著轉入F大調(02' 50"),隨後小提琴清柔地奏出標示為「適度而從容不迫地(Recht gemaechlich)」華爾茲旋律(03' 00"),此處的強度標記為pp到ppp,如果過度煽情無疑是違背作曲家指示。直接轉調的令一旋律無疑仍是前一圓舞曲的延伸(04' 06"),插入的異調銅管只叨擾了一會兒(04' 20"),第二旋律在俏皮的長笛動機中依舊曼妙的舞著(04' 30"),只不過調性不甚穩定。接下來是一段段由弦樂輔以對位旋律的各種演奏,然後在法國號不甚粗暴的八度音呼喚下(亦即以八度的差距演奏原先由大提琴演奏的四度音程的頑固低音,並移到高音部演奏)(05' 36"),樂曲在弦樂暢快的拉鋸下進入第三段。
第三段為第一段的再現,但並沒有後半部那些花俏的變形,而是直接在逐漸升高的氣氛中,以強力的和絃結束本樂章。
第三樂章 莊嚴審慎的、不拖泥帶水─非常簡單且樸素,宛若一首民歌 d小調 4/4拍
若說第二樂章是令最初的聽眾最不厭惡的,那此樂章的矛盾氛圍則是他們最嫌惡的──這個樂章是一個龐雜的混合物,各種各樣的聲響,一如『獵人的葬禮』畫中各式各樣的動物,聽眾簡直對這些混合物哭笑不得。本樂章也是一個三段曲式,前面已經描述過根據卡羅畫風完成的此一樂章,而開啟樂章的那令人不安的定音鼓四度動機,無疑就是葬禮的步伐。經過兩小節的沉重步伐,低音大提琴首先幽幽的奏出長度四小節、在現代聽眾耳裡聽來就像名曲『兩隻老虎』的旋律(00' 09"),事實上這長度為八小節的旋律為古老的波希米亞民謠『雅各兄弟 (Frere Jacques)』,只是馬勒將其以小調呈現。在該旋律第六小節結束時(本樂章第八小節結束時),低音號也開始演奏此一歌謠,在其演奏至第三小節,大提琴重疊加入開始演奏,就這樣以卡農的風格演奏著『雅各兄弟』,然後與其關聯性甚深卻又令人說不所以然來的第二旋律由雙簧管奏出(01' 13"),這個清亮的旋律直接重疊在繼續行進的『雅各兄弟』上,其演奏一次後就停止,待更多其他樂器加入卡農後,再演奏一次(01' 50"),然後是一個個樂器的『雅各兄弟』行至終點,最終只剩下定音鼓,不在是四度動機,而是持續演奏D音(02' 20"),鼓聲嘎然而止,揚起了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舞蹈般的新旋律(02' 27"),由雙簧管和小號一齊奏出,然後大鼓和銅鈸以「澎.洽.澎.洽」的音型助長興致(02' 54")。然後此一旋律交由小提琴處理,小號在高處呻吟,當低音號以半音階樂句加入時,樂曲漸緩,定音鼓的四度音程動機也再度出現(04' 04"),不一會兒,第一旋律『雅各兄弟』和第二旋律短暫再現(04' 33"),但只是為了在進入中段前加強聽眾印象。
管樂奏出四度上升音程的經過句(04' 54"),豎琴和低音弦樂的撥奏漸漸地將原本的陰沉速度轉換為新的柔和速度(05' 19"),裝了弱音器的小提琴奏出了樂章中段的夢幻般的主旋律,這是『旅人之歌』中第四首『情人的藍眼睛 (Die zwei blauen Augen)』中,從歌詞「路旁有一棵菩提樹 (Auf der Strasse steht ein Lindenbaum)」的旋律。事實上,『情人的藍眼睛』的氣氛轉折幾乎和本樂章第一第二部分一模一樣,只除了沒有那些舞蹈的詼諧旋律,而其第一部份的一些音型事實上也為本樂章一些晦暗樂段所用,同時其轉入「路旁有一棵菩提樹」的方式同樣也是用豎琴的撥奏,總之聆聽本樂章不妨與『情人的藍眼睛』互相對照,可收許多意外之喜。這段優美的中段結束後,在木管樂器的小調暗示下(07' 05"),葬禮步伐動機再度出現(07' 20"),這次是以撥奏的演奏方式,跟隨其後的當然是第一部份的再現,也是本樂章的第三部分。
跟在主要旋律們的後面,鼓和鈸的「澎.洽.澎.洽」音型的再度出現令人可以理解同時甚為滿意。行至d小調時,樂曲突然在銅管中加快速度(08' 45"),但也隨即趨緩,回到原先的速度。接下來就是在四度步伐動機中,樂章慢慢行至終點。
第四樂章 狂暴的樂章 D大調 2/2拍
第三樂章和第四樂章中間是不可間斷的,這誠然是馬勒故意作出的對比。破題被馬勒喻為「撕裂烏雲而出的一道閃電」,那是令人驚心動魄的──比起海頓的『驚愕』交響曲那種精神層面的驚愕,這毋寧應稱為感官上的驚嚇。一直不間斷的是弦樂,一直上下地盤旋,銅管則粗暴的扯裂其連續的旋律線,這是一段長長的序奏,值得注意的是一個由三連音加一個四分半音符組成的半音階下行動機,它先是由木管吹奏(00' 11"),接下來迅速地由弦樂到銅管各有演奏過,這個動機在整個樂章中都會出現。f小調的第一主題由銅管和低音弦樂器呈現(01' 05"),小提琴則持續對位地快速盤旋著,接下來的紛亂狂暴交錯刺激著聽眾感官。由弦樂帶出的一段行進式的旋律(02' 33)相當容易辨認而且也令人印象深刻,這段旋律爾後會扮演著命運的行列,是英雄(此一詞彙在第二交響曲問世後獲得確立)反抗並取回D大調所不可或缺的對手。音樂趨於平靜,銅管在遠處奏出前述的半音階下行動機(03' 08"),樂章即將進入第二部分。
第二部分的主題(第二主題)是一個漫長的優美片段(03' 35"),這是馬勒獻給我們最美好的旋律之一。主旋律結束後,低音弦樂竟然出現了第一樂章中的三連音半音階動機(05' 49"),而豎笛在載於其上回想第一樂章的『杜鵑』動機(05' 52"),接著本樂章序奏的半音階動機出現,將樂曲再度帶回喧囂(g小調)(06' 11"),各式各樣的素材在銅管咆哮中變形、再現。樂曲轉至C大調(06' 53"),首度出現暗示終場勝利的旋律,這應可視為暫時將對手擊倒的英雄旋律。但隨即進入與第二主題相似的c小調旋律(07' 25"),序奏中的半音階下行動機一再為銅管所演出,在不斷的對抗中到達頂點,樂曲行至了A大調(08' 24"),然後立即轉入勝利的D大調(08' 40"),也進入了第三部分。
但勝利的號角並不嘹亮,反而像是有顆大石壓住般的沉重,而且也沒有持續多久。樂曲減緩速度後,出現類似第一樂章序奏的樂段(09' 40"),接於小鳥婉轉之後的是令人引頸盼望的本樂章第二主題再現(10' 25"),只可惜此一再現並不完整,隨即被第一樂章的半音階動機和杜鵑動機打斷(10' 59"),然後再出現一次(11' 34"),前一次的再現似乎是吊人胃口呢!這次總算讓人舒服地完整享受整個第二主題(沒有人會厭惡這個主題的)。弦樂的警告三連音劃破祥和(13' 13"),這三連音是與第一主題前三個音一模一樣的,自然是為了第一主題的再現(13' 28),命運的行進旋律也隨即再現,英雄自美夢中掙脫出來,繼續面對糾葛的纏鬥,氣氛漸漸上揚時,法國號吹奏出四度動機(15' 04"),勝利的號角響起了(15' 15"),整個樂曲再度回到D大調,這也是整個曲子一直努力在進行的、取回D大調的戰鬥。此處的奔放豪邁自是不加拘束的,特別令筆者欣賞的是在終曲號角前的弦樂演奏(15' 50"),那持續支撐銅管的穩定,不啻為勝利謳歌的熱情添加有條有理的肌紋。樂章在不斷上揚的銅管聲中,以一對下行八度的總奏結束。
「我的時代終將來臨!」
馬勒的交響曲雖多與死亡這樣的晦暗主題有關,但是其結局通常都是光明的、勝利的、天堂的,D大調第一號交響曲遍是這樣的形式的最初、也是最佳代表作。其演奏長度來說大約是五十分鐘上下,並不是當時和之前的交響曲中最長的,但是除了貝多芬的第三號及第九號交響曲以外,幾乎沒有任何一首古典和浪漫時期交響曲有著如此宏大的規模──布魯克納的交響曲都更長,但你不能拿那些一直重複的旋律跟素材何其豐富的『巨人』相比吧!──馬勒在這首交響曲中所放的素材和其作曲之豐富性,都為浪漫時期開啟了結束的驚天巨浪。誠如馬勒自己所悲嘆的,當貝多芬得以用嶄新的莫札特和海頓面貌開始其作曲生涯、華格納也有韋伯和麥亞白爾為師,馬勒卻得一開始就以馬勒自己的風格登場!這樣的風格無疑是自幻想交響曲以來最具原創性的,雖然第一號交響曲比起接下來的十首交響曲(或九首半、或八首半加一首歌曲,端視馬勒如何解釋)並不算十分完備,但是已經足以在古典音樂史上宣告馬勒時代的來臨!
參考資料
[1]『馬勒』,音樂之友社編,林勝儀譯,美樂出版社發行。
[2]『The Symphony-A Listener's Guide』,Michael Steinberg著,Oxford University Press (New York)發行。
[3]『馬勒』,Marc Vinal著,李哲洋譯,全音樂譜出版社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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