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尼采有這麼一段軼事。就像貝多芬被慢慢地奪走聽力一樣,老天爺也像是開玩笑似地讓尼采在年近不惑時受到視力惡化的折磨。作為一個哲學家具體的工作除了閱讀外就是寫作,但尼采發現他再也無法長時間集中注意力在紙張上,嚴重時甚至會引發劇烈的頭痛,用筆寫作成了一個痛苦的工作。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在1882年他購入了一台打字機,在熟悉了各個字母按鍵所在的位置後,他甚至可以閉眼打字寫作,他得以再一次無窒礙地將他的思想結晶落實成文字。但是漸漸地打字機回頭過來影響到他的寫作。尼采本來的文句就以簡短深奧著稱,使用了打字機後這個傾向益發顯著,甚至他本人也坦承不諱:「是的,我們寫作用的工具參與了我們思想形成的過程。」創作時間從1883年到1885年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成了這種精練語言的代表作,做為哲學家自認和許多人公認的尼采最偉大著作,它也是最難以閱讀和理解的一部。
之所以被這段軼事觸動,倒與我那本購入近六年卻始終翻不過第五頁的英文版《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沒有啥關係,主要是這幾年我一直在思索類似的問題:我所寫的文章是不是被以電腦寫作的這個方式制約了?